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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子为什么写《道德经》,因为老子愿意。

这是今年互联网上盛传的一个段子。专门怼无聊,找茬的提问。

之后,艾芬医生的一句话继续走红互联网,“早知道有今天,我管他批评不批评,老子到处说。”


今年,“称老子”好像特别流行。

父权社会中,“老子”就是最高权威。自称老子,实际就是在说:我的地盘我做主,我可以说了算。

老子对儿子说话,会有一说一,不需要拐弯抹角。这是当老子的特权。

艾芬医生自称老子,才敢到处说。

当初没有到处说,是顾虑太多。说多了,会被批评不懂政治。

我们甚至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教导:“枪打出头鸟”、“夹着尾巴做人”。

总之,不能实事求是,不能有一说一。

正像郑智化的歌里唱的:说着言不由衷的话,带着伪善的面具。

鲁迅先生写的闰土,那个带着银项圈,在月光下刺猹的少年在不知不觉的岁月中死了。

岁月更年,换来的是寡言少语,目光呆滞的“木偶人”。

中年的闰土已经明显不是一个正常人,鲁迅是他儿时的玩伴,但他见了鲁迅面却喊“老爷”,人到老年,却开始装孙子。

装孙子,成了一种哲学,一种生存态度,甚至成为一种传承。




不仅仅普通人要装孙子,就是位高权重的人也是如此。

《末代皇帝》中,除了皇上,所有人都要跪着,看上去最自由的皇上,却说:“谁都不准我说心里话,他们总是教我怎么说。”

这大概是整部电影最有悲剧色彩的镜头。

皇上站在权力结构最顶端,却依然畏畏缩缩,言不由衷。

皇上到百姓,都被束缚和捆绑。

中国的官场讲的是“高深莫测、不可捉摸”。

所以,皇上脸上必须挂一串珠子挡着脸,这样才像一个皇上。诸葛亮必须用鹅毛扇挡着脸,才能装成一个世外高手。

总之,就是装神弄鬼,独独不像一个人。

活得不通透,说话不爽快。慢慢成为我们这个民族的长相。

就像闰土,年少时,眼睛里还透着灵光,到了不惑之年,反倒越来越疙疙瘩瘩。

鲁迅先生说:觉得苦,却又形容不出。

这种苦,是日渐养成的习惯。受了委屈不敢说,被人欺负要忍着。明明知道真相,必须憋着。还自我安慰说这是“明哲保身”。

明明是怂,还要给自己加一个大智大慧的光环。

偶尔“称老子”,就像一个很怂的老实人,晚上喝了二两酒,就开始吆五喝六。酒壮怂人胆,才能有点人的样子。




电影《无问西东》中,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回答什么是真实”的问题:“你看到什么,听到什么,做什么,和谁在一起,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、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。”

“无问西东,爱我所爱”,可以带来一种情感的高峰体验,一种从心灵深处带出来的喜乐与平安。

就像站在脱光衣服的皇上面前的那个孩子,只有他的笑容真实而有力量。

装孙子是为了当老子,这种逻辑的可怕之处在于:孙子装久了,心里就生出苦毒来,有一日翻了身,就不仅仅是老子,而是要别人称他是爷,是神,是主子……。

中国历史上,一旦宦官掌权,就会格外凶残。正是因为他们孙子装的实在太久了。

不把神当神,也就不把人当人。最后就是装神弄鬼,终究会带给人类灾难。

冒充红太阳,要普照大地,就是现代文明的书签。任何的装神弄鬼,都会给人类带来灾难。

或者装孙子,或者当老子,总之人类找不到北。

没有方向,是因为没有光。

宗教改革,以《圣经》取代了一贯正确的教皇,美国的革命,一纸《宪法》,取代了国王的统治。

这正是人类的光。

没有上帝的光,就会有人造光,历史上,想当红太阳的,带给人类常常是更深的黑夜。

为此,人类完善了一系列规则:司法独立、新闻自由、权力制衡……

其实质就是:打开窗户说亮话。

大家既不要装孙子,也不要冒充老子。

耶稣说:是就说是,不是就说不是,多说一句都是出于恶者。

“多说”和“少说”,都是话里有鬼。

也就无法体验诚实带来的喜悦和欢愉。

皇宫虽然荣耀,但没有光,就会变得阴森。

权力当然诱人,但周边都在装孙子,就会失去心灵的喜悦。

装孙子是为了当老子,这样的时代该过去。

正如美国独立宣言说的:每个人都从造物主那里获得了自由、平等、追求幸福的权利。

造物主面前,无需装孙子,也不需要充当老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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